带小孩去越南汤粉店吃饭,点了一杯泰式奶茶(妈啊太甜了一杯七块多下次我还是在家自己做吧)。我喝了一口,小孩看到,也嚷着要喝。

我说:“你还是小孩,不可以喝这个,喝了要睡不着觉啦,长大了才能喝。” 

小孩重复道:“我变成大小孩了可以喝。”

我说:“是的是的,你变成大小孩就能喝了。”

等到她变成大人,就要进入靠咖啡因保持清醒的世界了。

虽说我不让自己的小孩喝茶,但我小时候家里似乎并不禁止小孩喝茶。我们全家都喝一种我妈称为“茶叶茶”的浅褐色茶水。妈妈总是去市场上买上一大包茶叶。那种茶叶不是后来包装在罐子里十分精致的细碎干净的茶叶,而是论斤称重的粗枝大叶的茶叶。茶叶像大片的干掉的树叶,褐色,跟如今我做菜常用的香叶有点像,只不过干的香叶是浅的橄榄绿色。

妈妈总是在煤炉子上用她称作“tifu”的烧水壶烧上一大壶水,取一些茶叶洗一洗放进盛茶的一个大的白色搪瓷容器。热水一倒进去,茶叶的褐色立马在水中弥漫开来,不一会儿整罐水就变成了浅褐色的茶水,等凉下来就能喝了。每次从外面回到家,第一件事似乎就是喝这个茶叶茶。打开搪瓷容器上的龙头,用白色搪瓷缸子接上大半杯,咕咚咕咚喝下肚。炎热的夏天午后,从外面回来到家时,咕咚咕咚灌下一杯,整个人都舒坦了。

在镇子里住的那些年,我们就一直喝着这种茶。盛茶的大容器总是摆在饭厅的餐边柜的一角,从一个超大的白色搪瓷容器换成了后来的陶瓷大茶壶,烧水的煤炉子总是那一个,一直都没有用坏,烧水壶十几年来也只换了一两次,那时候的东西似乎总是也能用得更长久。

后来我离家上高中上大学,我们搬家到了县城,家里似乎就再也不怎么喝那种大片茶叶茶了,也不再用煤炉子了。煤炉子换成了燃气灶,烧水大多数也是用电水壶,大片的茶叶换成了细碎的茶叶,喝水的搪瓷杯子换成了带盖子的陶瓷茶杯,但我却很少去喝那些茶了。

多年过去了,我还是会记得少年时那些炎夏的午后一缸子茶灌下去的清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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